2014年09月26日14:35 來源：文學報9月25日 作者：張瀅瀅 點擊: 次
“30年前，就在這個大廳，我第一次獲上海文學獎。我這輩子只會寫一種形式的文章，就是文學評論，而獲獎感言這輩子也只寫過兩次———30年前那次和現在。”評論家程德培感慨道。9月23日，第六屆魯迅文學獎上海獲獎作品座談會在上海市作協舉行。三位獲獎作家程德培、滕肖瀾、張新穎在赴京領獎前夕與滬上老中青作家、評論家齊聚一堂，這里有他們在創作生涯中一直陪伴左右、默默支持的老友，也有鞭策鼓勵、共同探藝的文友。
文學生態是靠時間養成的
“文學過程是非常個人的表達，是一個外部環境對于作家的一種激勵、積累、養成，再迸發藝術靈感，也是一個作家內心對于生活體驗的積累和表達。以往無論在創作還是評獎中，農業中國、鄉土中國占較大比例，而隨著都市化進程，對都市文學的描寫可能會越來越多。對上海的文學力量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信號。”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陳東在發言中說，“我們做苗圃，做栽苗的事，也要感謝上海市作協為這些好作品的誕生，為優秀作家的茁壯成長提供了各方面的條件和服務。”
座談會上，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文藝處副處長、調研員徐春萍宣讀了來自上海市委宣傳部的嘉獎令，上海市作協黨組書記、副主席汪瀾則用三個“3”概括此次魯迅文學獎上海所交出的成績單：第一個“3”是滕肖瀾、張新穎、程德培3位作者同時獲得殊榮；第二個“3”是《收獲》雜志刊發的3篇作品獲魯迅文學獎，同時拿3個編輯獎；第三個“3”是滬上出版機構表現亮眼，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圖書拿了兩個獎，上海譯文出版社一部作品獲翻譯獎。“這次評選結果顯示上海從創作、評論到編輯、出版等方面的總體實力。”她說。
“文學生態是靠時間養成的。”上海市作協副主席孫颙說，“拿出資金讓作協開展專業作家、簽約作家制度，讓文學雜志、報紙提高稿費，辦上海寫作計劃、思南讀書會這樣的品牌活動都很重要。更關鍵的是，愿意給時間等待，‘讓你們自己走著看，領導不輕易發表態度和聲音’，這是符合文學規律的。這個趨勢出來了，上海的文學生態照這樣發展下去，將來還是很好的。”
“包括魯迅在內的一代文人的書寫，是從普通人的生活里提煉藝術元素，是重視人民日常生活的低調書寫，這才是魯獎應該有的格調。在此情況下，低調的作品獲獎，而不是以往那種高調的作品獲獎，更多平民視角的作品入圍，這是魯迅文學獎的一個進步，大家能夠從文學本質出發，而不是一時的功利出發，這是非常好的事。”上海市作協副主席陳村說。
“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非常慶幸能夠在承載前輩知識分子參天大樹下生活、成長。”《收獲》執行主編程永新說，“與這個時代的快速發展相比，作家、藝術家精神創造力和想象力好像永遠存在提升的空間，文學永遠沒有生活跑得快。作家、藝術家只有勤奮努力，讓想象力展翅高飛，才能與這個時代相匹配。”
寫文章的時候內心很平靜
“我這個人沒進過大學，現在獲獎不但是要進大學，還要是博導，我這情況在全國也許很少。”程德培自謙道，“我非常留戀上世紀80年代的上海文學和上海市作協，這就是我的母校，這就是我的大學。”他并未過多談論關于自己獲獎的經歷，而是淡淡地說：“剛開始獲獎時高興了兩天，現在已經忘了。”言談間，他卻回憶起包括已故評論家李子云在內的多位曾提攜和幫助過自己的前輩：“這本書有一半的題目都是李子云生前給我出的。她一直鼓勵我寫文學批評，幾十年來對我非常苛刻，從來沒有表揚過我寫的文學批評，這就讓我養成了習慣———我對我昨天寫的文學評論非常不滿意，這也是我為什么能寫下去的一個很重要的動力。
同樣以追憶作為發言開篇的還有青年作家滕肖瀾。“我之前學的是民航商務運輸，寫作純粹是喜歡，從沒想到過會發表。在我走上這條道路的過程中，碰到過許多可愛可敬的編輯老師。比如已故的趙長天老師，因為我的性格原因，并沒跟他說過很多話，還是別人告訴我，趙老師對我曾幫助很多，提攜很多，我在慚愧的同時充滿了感激。”對于獲獎，她的感受則引起在場友人的一陣會意微笑———“這個獎是對我莫大的鼓勵，也像是預支的薪水，因為運氣好先發給你，接下去我必須好好努力，不好好努力都不行了。”
“文學評論的歷史和對文學評論的不滿，是交織在一起的，而且你對文學評論不滿是很安全的，文學評論總有可以令人指責的地方。”談及多年從事文學評論的感受，評論家張新穎的評價只有三個字：“挺好的”。“當我想起自己的日常生活，什么時候自己內心真的覺得很平靜的時候，就是在寫文章的時候和上課的時候。除了這兩件事情給我帶來的平靜是長期的，愉悅可以持久，好像沒有其他事情可以相比了。”他說，“另外覺得也很幸運，就是我自己的愛好和職業，是一回事。所以平常沒那么多的糾纏。我覺得挺好的。”
“上海作家寫作比較低調，作品不被廣泛認可、評論和宣傳，實際上這些年來，每一代作家經歷了不同的時代，創作上有很多變化，這些新的變化出現的時候，應該去怎樣認識、怎樣評價，都值得探討。”上海市作協副主席孫甘露說。
“我想還會有作家會得獎，但是更多的作家不會得獎，”上海市作協副主席趙麗宏則說，“不管怎么樣，我們上海文學界、創作界能夠保持我們的傳統，我們安安靜靜地寫作。我們為自己的內心寫作，為我們的事業寫作。”
座談會由上海市作協黨組副書記、秘書長馬文運主持，王鴻生、吳亮、金宇澄、曹元勇、黃昱寧、傅星、小白、路內、周嘉寧等評論家、作家參加座談并發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