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05日14:09 來源:澎湃新聞 作者:徐蕭 點擊: 1081 次
12月2日上午,首屆“嘉潤·復旦全球華語大學生文學獎”(以下簡稱嘉潤文學獎)頒獎典禮在復旦大學光華樓舉行。該獎設獎人胡嘉潤,組委會主任陳思和,顧問賈平凹、王安憶、虹影,英國作家亞當·威廉姆斯,程章燦、朱天心、唐諾、焦桐、黃燦然、陳先發等各個獎項終審評委出席頒獎禮。
嘉潤文學獎是第一個由大學師生自主發起設立、面向全球華語大學生的民間綜合類文學獎,該共設置了新詩、舊體詩詞、散文、中短篇小說、戲劇、文學翻譯等六個類別的獎項。經過初審、復審,和終審評委一個下午的閉門匿名終審,最終產生了六個獎項共23位主獎獲得者以及37位評審團獎獲得者(名單附后)。除了嘉潤文學獎這項重頭戲之外,詩人評委高校巡講、全國文學社團市集、多場文學講座,共同構成了嘉潤文學嘉年華。
“用華語寫作就是中國文學”
該獎顧問王安憶對嘉潤文學獎的定名為“華語文學”十分肯定,她認為,如果要給世界文學地理版圖的話,劃分標準就是語言。
王安憶去年在紐約某高校擔任駐校作家,期間逛了一些書店,發現很難找到中國現當代文學的譯本。“他們美國人或者說西方人,不喜歡看譯文,就喜歡看他們自己的文字寫的作品。但是我們中國人正好相反,我們特別重視翻譯過來的文學作品。”在王安憶看來,只有堅持自己的語言文化才能在世界文學中占有一席之地,“因為語言的版圖就是文學的版圖。所以我非常贊同這個定名,無論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用華語寫作就是中國文學。”
當然,素來“耿直”的王安憶也不吝給年輕的獲獎者一些提醒。“我看到宣傳冊上寫著‘一批文學的新星冉冉升起’之類的話。我的意思是不要把自己作為文學的新星,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冉冉升起。文學的升起真的不一定是冉冉的,它的過程可能非常曲折,也可能就放棄了,什么都有可能。”王安憶認為,文學不是一個早慧的藝術,可能和青春不是那么直接有關系。“它是需要很長久的日子才能考驗出來的。還得看將來你是否能逐步逐步地從文學里面汲取到更大的樂趣,使你愿意為它服務。”
用中國的食材和想象力做文學這道菜
英籍華人作家虹影是復旦校友,這次回到母校,她發現沒有一個地方是她認得出來的,承載她記憶的景觀都消失無影了。“但是文學可以把消失了的打磨出來,喚醒我們的記憶,通過文字把它們記錄下來。”
她還用細膩的語言描述了她在北京用中國本地的食材,加上自己的巧思,為一位蘇格蘭朋友制作蘇格蘭傳統食物Haggis的過程。朋友給出的評價是沒想到在北京能吃到比在蘇格蘭還正宗、還美味的Haggis。這讓本來忐忑的虹影很有感觸,她覺得創作也是這樣的,“你要發揮你的所有特點,你用中國的食材,用中國的想象力來做這道菜。”
“嘉潤文學獎有可能成為新時期文學革命的萌芽”
在頒獎禮的前一晚,組委會主任、復旦大學圖書館館長陳思和在復旦大學光華大道看到來自全國各地的48個文學社團,各顯神通,他深受感動:“我當時就想到現在是2017年,100年前是1917年,這是新文化運動正式開始,胡適發表《文學改良芻議》、陳獨秀發表《文學革命論》的一年。”在陳思和看來,新文化運動是當時的60后校長蔡元培的支持,70后的陳獨秀領導,80后的魯迅、錢玄同、李大釗實際推動,90后的胡適、劉半農正式上陣,這樣一個團體發起的一場改變中國命運、推進中國文化現代性的偉大運動。
“它直接影響的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一批作家,老舍、巴金、徐志摩、沈從文、郁達夫、張愛玲、丁玲等等,他們基本上都是1890年代末到1910年代出生,對應的正是現在的00后、10后,就是在座的同學們。”陳思和認為,五四新文學已經發展了一百多年,“到今天其實是到了轉型的時候,應該有一場新的文學運動興起。這場運動應該是在我們的00后、10后的年輕人勇敢地走上文學舞臺,改變我們的文學狀況,真正創造出體現新時期文學精神、文學審美的文學。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今天就是見證,嘉潤文學獎就是萌芽。”
“即使成名,也不代表文學成功”
據介紹,首屆嘉潤文學獎評選活動征稿以來,獲得了全球高校華語文學創作者的極大關注。最終,組委會收到來自內地高校及英美、港臺等高校參賽者的有效作品3000余篇。參賽者中,有科班出身的文學博士,也有理工精英;有剛剛踏入大學的新人,也有初展頭角的校園寫作者。
對獲獎作品的水準和質量,各個獎項的評委都給予了肯定。散文獎評委舒飛廉告訴澎湃新聞記者,10件終審作品都展現了很高的成熟度,讓他感到特別驚訝。舊體詩詞獎評委侯體健認為,自新文化運動以來,舊體詩詞一直是被打倒的對象,但是現實也雄辯地證明,舊體詩詞的形式是充滿生命的,積淀了中華民族特有的審美心理,“我們當然不必期待再出現李白杜甫,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舊體詩詞仍然是中國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重要的載體。”
在當日下午的分組討論中,虹影在對聽了四位新詩主獎獲獎者的作品朗誦后,不吝溢美,認為他們可以與西川、芒克、王家新媲美。而該獎顧問賈平凹也在對未獲獎者的鼓勵里特別提到,“文學是長久的事業,并不在乎一時一地的得失,即使成名,也不代表成功。”